在孩子出生后的第31天,我感到右侧面部开始出现疼痛。未曾想,这疼痛最终竟导致了我的脸部遭受了刀割之苦。
由于月嫂的协助,在孩子出生后的第一个月里,我只需专心致志地扮演好“奶牛”的角色;除了哺乳时的不适,生活过得轻松得令人难以置信。我原本以为这段月子生活将会顺利且愉快地度过,却未曾想,竟然因为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问题而遭遇了挫折。
周五那天,清晨我便感到右侧面部疼痛,疼痛沿着面颊延伸至眼窝,轻轻触摸反而加剧了不适。起初,我以为是夜间睡姿不当导致压迫,便用力揉搓脸部。午时,疼痛依旧,我开始怀疑可能是炎症所致,但由于哺乳期不能用药,我只能增加饮水量。直至晚间洗脸时,我才察觉到右眼肿胀,尤其是外眼角部位明显凸起,疼痛也从那里扩散至整个脸颊。
这难道是麦粒肿吗?我之前也有过类似的经历,那是在眼睑睫毛附近,红肿且瘙痒,与现在的症状不太吻合。然而,我的先生身为麦粒肿的老病号,他肯定地告诉我,这确实就是麦粒肿,并且还提醒我要多进行热敷处理。
刚刚发现眼睛肿了的时候 | 作者供图
第一次去医院
我开始了热敷治疗,每次大约持续十几分钟,每日进行三次;然而,到了第三日,眼部的肿胀情况愈发严重,甚至出现了白色的脓包。我意识到不能再拖延,于是便让丈夫陪同我前往了邻近的医院。医生用手电筒检查了一番,确诊为麦粒肿,并建议我继续回家进行热敷处理。
我已经连续三天进行了热敷治疗,但病情并未改善,反而有所加剧;加之我正处于哺乳期,无法服用消炎药物。医生听后,依旧建议我继续热敷。我心中不甘,询问何时能够康复?医生回应,整个病程大约需要两周;从今天开始计算,若一周后肿胀仍未消退,就需要再次来院进行手术切除,并接受静脉点滴治疗。
手术?麦粒肿这么小的问题,难道真的需要手术吗?我当时的想法是,这种情况绝不可能发展到那一步。医生说发病周期大约是两周,只要我严格遵循医嘱,肯定能够克服它。
第二次去医院
返家后,我开始了频繁的热敷治疗,每隔两小时便进行一次,每次持续十五分钟;与此同时,每两小时还需哺乳一次,每次耗时半小时。如此一来,我的生活几乎被哺乳和热敷填满,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。两天过后,我不仅感到极度疲惫,右眼肿胀情况加剧,脓包也明显增大,甚至左眼内眼角也开始出现肿胀。
发病第四天,双眼都肿胀起来了 | 作者供图
我决定提前前往医院,依然是那位医生,他瞥了一眼后说道,需要进行手术。我询问具体方法,他仍旧简洁明了地回答:需要用刀片切开,不能使用麻醉剂,然后放置引流条以排出脓液,之后还需连续三天注射消炎药物。
我几乎要承受不住这种痛苦,无助地询问:难道没有其他的治疗途径吗?为何不能使用麻醉剂?难道不是有长达两周的潜伏期吗?手术切口究竟有多大?
医生坚持认为必须进行手术——因为化脓区域已经蔓延至整个下眼睑,无法使用麻醉,病情的进展因人而异,手术切口大约为一厘米长。
我还想再追问几句,但后面还有病人,我只得出了诊室。
第三次去医院
真的需要进行手术吗?那仅仅一厘米的切口,而我的眼睛长度不过几厘米。我内心既感到不甘,又想要了解更多信息,于是拨通了认识的一位护士长的电话,她依旧告诉我:“如果已经化脓,就必须进行手术,将脓液排出。”她甚至好心安慰我,说很多人通过这个手术变成了双眼皮。我的天哪,我原本就是双眼皮啊,而且我的下眼睑出现了化脓,难道手术之后我会变成双卧蚕吗?这让我感到十分沮丧,真是有苦说不出。
我再次鼓起勇气前往市中心的这家知名医院,这次的主治医生用裂隙灯细致地检查了我的眼部,最终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手术不可避免。幸运的是,他明确指出了手术的必要性:我的眼部化脓区域过于广泛,若不及时处理,恐将导致肉芽组织的增生,甚至可能引发眼眶蜂窝组织炎;而且,由于面部毛细血管与颅内相连,细菌一旦逆流而上,可能导致颅内感染,严重时甚至可能危及生命。
抵达缴费窗口,泪水模糊中我拨通了爱人的电话。他感到手术令人畏惧,加之他以往自愈的经历,他建议我继续尝试热敷。电话那头,我独自坐着,反复思量,日复一日的热敷之苦,肿胀的眼睛流脓的难受,一旦病情恶化,后果不堪设想……更可怕的是,如果不幸离世,我的死因竟是麦粒肿,恐怕连一丝同情都不会有人给予!
终于,我鼓起勇气,交费进了门诊手术室。
得个麦粒肿,竟然要开刀 | Pixabay
手术室内,两位女医生面带微笑,态度亲切。年长的医生目光温柔地扫过我的眼眸,不禁轻叹一声,询问道怎么会变得如此糟糕。当我告诉她我刚刚生产完毕,她便推测可能是免疫力下降所致,对此表示深深的同情。
我环顾手术室,只见一张手术台和一盏孤灯,这种极端的简约却引发了我极端的恐惧。那位年轻的医生急忙安慰我,表示今天的手术不会很痛苦。据他估计,我的病情可能需要三次治疗,而第一次手术不会取出太多脓液——尽管事后证明,医生的承诺往往不可信;但当时,这句话给了我极大的安慰,让我鼓起了勇气。我接着询问刀口会有多长,那位经验丰富的医生回答,不会使用刀片,而是用细针来排脓。这让我的心又放下了一点。
尽管心理准备再充分,却无法抵挡医生首针的剧痛——那疼痛如同刀割肌肤,且没有麻醉剂。医生在操作过程中,一边说道:“哎呀,脓栓这么多,必须彻底清理……”我痛得忍不住大声呼喊,前后不过十分钟,却感觉像是一生那么漫长。
最终,那位资深的医生宣布只需数十次即可:十、九、八……在最后一丝信念的支撑下数到一,一股冰凉的药膏缓解了痛苦,随后眼睛被敷上了纱布。
手术台旁,我才意识到先前手术中指甲意外划伤了手指,鲜血淋漓。但白天的征程尚未落幕,医生为确保感染不蔓延,建议我接受全面抗生素治疗,并额外安排了两天的静脉点滴。
夜深人静,我打完针回到家,时间已是十点钟。眼睛的不适有所减轻,但涨奶的疼痛却一波接一波。由于用药的原因,我无法亲自哺乳,只能用吸奶器分别吸了半小时。直到近十二点,我才得以上床休息。然而,半夜三点,涨奶的疼痛再次将我唤醒,我只能再次吸奶。六点钟,我又被涨奶的疼痛惊醒,吸完奶后,我不得不去医院。
折腾一晚,真是欲哭无泪。
第四次去医院
清晨七点钟启程,八点钟抵达目的地,全程都在不断为自己鼓劲:一定要坚持住,今天若能再次排出脓液,那么就只剩下最后一次了。
登上手术台后,经验丰富的医生审视了一番,对身旁的医生指示道:需将凝固的血痂清除。这句话瞬间让我重拾信心,眼见我即将落泪,医生赶紧安慰说:请放心,今天的疼痛程度绝对不及昨日。
怎么,前天还觉得那天的痛苦并非极致,今天却又说今天的痛感不如昨天?还没等我细细琢磨,医生已经用针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血痂,再次将针头探入伤口,清除脓栓。疼痛依旧剧烈,幸亏这个过程并不长,没过多久,伤口又被纱布重新覆盖。
第五、六次去医院
接下来的两天,我仍旧一大早就赶往医院互助县树人高级中学,进行伤口的清理、脓栓的清除以及药物的敷贴,治疗过程一次比一次迅速。之前因脓栓而膨胀的眼睑,也逐渐恢复了正常,逐渐消肿。
然而,新的困扰随之而来,脓栓一旦被排出,那被过度拉伸的皮肤便如同泄了气的气球,皱缩成一团。站在镜子前,我再次感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。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,尽管没有留下刀口,但眼部肌肤却仿佛衰老了不止十岁。我向医生询问能否恢复,她回答道,这取决于皮肤的自我修复与吸收能力。
幸运的是,经过两周的恢复,我的眼周肌肤已大致恢复至术前状态;加之我那家族遗传的黑眼圈作为天然掩饰,手术留下的痕迹几乎难以察觉。
这次我们付出了沉重的代价,从中汲取了宝贵的教训。回想那段日子,眼睛痛、脓疮痛、涨奶痛交织在一起,整日无眠,那种经历实在不堪回首。